第04版: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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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2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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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冲击下的全球供应链
□魏际刚 刘伟华

    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及全球性蔓延已经成为全球性的公共卫生危机。截至3月24日17时,中国以外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过29万例,世界疫情防控形势不容乐观。同样不容乐观的还有受到冲击的全球供应链。
    全球供应链是支撑经济全球化的重要力量。这个联结全球各地无数制造企业和服务企业的庞大而复杂的供应链网络,促使世界经济相互依存,成为有机整体。受疫情影响,供应链面临破裂和消失的危险、部分跨国供应链中断与重构、一些产业加速衰退与转移、供应链金融风险凸显。
    为有效应对疫情对全球供应链的冲击,保障世界经济稳定与有序运行,各国应共同维护全球供应链安全,促进防疫形势下的贸易便利化和物流供应链畅通。

    受疫情影响,多个国家和地区采取了对人员流动、货物流动等的限制措施,许多工厂停工停产,对本国供应链、跨国供应链带来冲击。这种冲击,对企业供应链的影响是联动性的,对区域供应链的影响是阻断性的,对产业供应链的影响则是结构性的,必须高度重视疫情对全球供应链带来冲击的深远影响。 

    全球性流动受阻,国际贸易低迷 

    欧美股市重挫,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创历史性的破1%,黄金大涨,石油价格暴跌,航空、旅游、餐饮、贸易、产业链等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全球经济正处在危机的边缘。迅速扩散的疫情形势让多国采取停飞、停航、入境管制、暂停进口、关税上调等措施,部分跨境物流通道被迫中断。 

    疫情在中国暴发后,多个国家采取停飞和限制入境等措施。美国联合航空、加拿大航空、英国航空、法国航空、德国汉莎集团、荷兰皇家航空、西班牙伊比利亚航空等纷纷减少或者停飞中国航班。 

    继各国入境管制和对中国船舶加强停靠限制后,印度大幅上调关税,印尼、约旦、俄罗斯暂停进口部分中国商品,越南发出暂缓货物清关提醒。印度财政部长尼马拉·西哈拉曼在2020~2021年政府预算中宣布,上调家具、鞋类、家电、手机零配件、玩具等中国优势产品的进口关税,并进一步修订关税法有关反倾销及相关措施规定以限制进口,而目前印度对华反倾销调查数量仅次于美国,位居全球第二。俄罗斯最大超市Magnit宣布,暂停从中国进口蔬菜和水果。总体上看,停飞、停航、拒收以及关税上调,对跨境贸易产生了严重冲击,人流活动锐减,商流活动中断,导致大量国际进出口业务明显受阻,影响了我国商品进出口竞争力。 

    联合国贸发会议评估认为,新冠肺炎疫情造成中国生产放缓,2月份中国生产量和出口量均下滑2%,当月全球出口减少约500亿美元。由于全球性流动受阻,精密仪器、机械、汽车和电信设备等行业生产受损严重。受损严重的经济体包括欧盟(156亿美元)、美国(58亿美元)、日本(52亿美元)、韩国(38亿美元)、越南(23亿美元)和台湾地区(26亿美元)。 

    生产秩序破坏,引发供应链中断与替代 

    疫情冲击使国内生产秩序短期受到很大程度的破坏。企业复工时间推迟、外地返回人员面临隔离期,物流运力也受到了明显影响。对制造业的用工、库存、生产、运输、订单等都产生冲击。 

    2月份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为35.7%,创有记录以来的历史新低。从分项指数来看,受疫情影响,制造业供应链运行放缓,市场需求和企业生产均明显收缩。由于疫情严重,部分农产品尤其是生鲜类农产品如畜禽消费锐减,导致供需矛盾突出,农产品供应链运行问题严重。在特殊防控的情况下,全国许多村庄进行封闭管理,道路封堵加大了物流运送的难度,各大物流快递也都停止了配送;许多日常与农户合作的物流公司在疫情防控期间推迟复工时间,更加重了全国各地农产品的滞销问题。 

    从国际来看,继2008年金融危机、中美贸易冲突之后,新冠疫情将继续对全球价值链形成负向冲击,中国、美国与德国作为三个世界制造大国,其受冲击的程度将更为显著。摩根士丹利认为,如果3月下旬之前生产全部复工,全球供应链受到的冲击尚可控,如果持续到第二季度,则冲击可能超出市场预期。2月,亚洲制造业PMI较上月下降7.5个百分点至42.9%,结束连续3个月的小幅上升走势,环比降幅明显,全球制造业增长已经承压。 

    疫情对生产配套有很大影响,产品集成遇到困难。中国出口的零部件中间品显著下降,其影响已经初步扩展到韩国、日本、南欧,并且进一步向欧洲国家、美国扩展。2月初,由于来自中国的零部件短缺,韩国现代汽车在国内的生产线已经大面积停产。同样的原因,日产汽车在国内的部分生产线也已经在2月中旬暂停。疫情在意大利的扩散已经导致一家汽车配件厂商(MTA)被隔离,这将影响到欧洲的汽车产业链,而且将影响到中国。部分物流航运企业的停工停航,导致相关零部件的生产停滞,西班牙马拉加工厂部分电子元器件的生产即将面临零部件短缺的状况。 

    中国是全球第一制造大国、世界供应链枢纽,拥有数量最为庞大的全球供应链环节。中国一些产业停工停产对全球供应链的稳定带来影响。短期内,其他国家无法完全替代中国的地位,但部分国家已经开始寻求新的除中国以外的供应商,全球供应链重构正在发生。以苹果公司为例,苹果全球范围内的主要供应商达到809家,他们的基地有47%集中于中国。CEO库克表示,对于中国供应链出现短缺的部分,他们已经找到了替代供应方案。 

    金融风险加大,供应链金融安全问题突出 

    受全球疫情暴发的影响,以美国道琼斯指数为主要代表,西方各国以及一些发展中国家资本市场纷纷“沦陷”,全球资本市场出现史上罕见的“黑暗一周”。自2月12日高点至2月28日收盘,道琼斯指数下跌4142点,跌幅达到14%,欧洲斯托克50指数下跌超12%,伦敦股市《金融时报》100种股票平均价格指数下跌超11%,法国巴黎股市CAC40指数累计下跌近12%,德国法兰克福股市DAX指数下跌超12%。疫情的暴发可能将原本疲软的全球经济带入新一轮低谷期。 

    就国内而言,疫情对部分行业及企业的流动性带来很大挑战,部分企业经营难以为继。若大量核心企业破产,将引发供应链金融风险。政府为企业减税减负带来税收减少,而未来刺激增长又需大量支出,从而面临政府、企业对资金的双重需求压力,我国将面临防范国际金融风险和国内金融风险的双重叠加。 

    共同维护全球供应链安全 

    在病毒面前,人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共同体,没有哪个国家能独善其身。各国要同舟共济,共抗疫情,共同维护全球供应链安全。 

    各国加强贸易合作和海关协作磋商,在有效防控疫情的前提下尽快恢复国际航线,尽快解除相关贸易国的海关限制、停航、停运、拒收以及关税上调等管制手段,打通跨境物流通道壁垒,确保跨境供应链通畅;要加强各国产能供需信息的沟通与合作,推动建立疫情防控条件下的供应链产能协调多边合作框架;积极推动全球供应链安全治理体系构建,探索相应的治理机制、决策体系、治理结构和治理模式。“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要加强数字供应链体系建设,构建“数字丝绸之路”,促进沿线国家核心生产要素、区域优势资源、产业链上下游环节的便利链接与整合,降低交易成本。 

    同时,要高度警惕极少数国家逆全球化行为的影响,共同推动全球自由贸易、区域自由贸易、双边自由贸易,进一步强化各国间自由贸易合作关系,推动全球人流、商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的高效流动,构筑更高开放水平的区域产业链、科技创新链和全球价值链。 

    我国作为全球供应链枢纽,要在严防严控国内疫情、有效管控国际疫情输入的同时,稳妥有序推进复工复产,充分发挥产业优势,推动全球供应链安全治理,为世界经济稳定、发展与繁荣作出最大贡献;要推进企业生产组织方式数字化变革,打造智慧供应链;要加强金融机构风险监测与防范,构建全球供应链风险预警机制,确保供应链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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