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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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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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的烟火
□李君玲

    小区出门往南500余米便是一家菜市场,那里到处充盈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融入其中能让人深深地感受到生活的真实和亲切,礼拜天我总喜欢去溜达一圈。 

    它是一条直通南北的街道,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居民楼。每天下午至傍晚时分,街道两边的摊位会一溜摆出一站路远。 

    到了礼拜天傍晚,出来置办食材的人多了,摊主们也就跟着忙碌起来—— 

    老潍县火烧的香味在空气里缭绕,保温缸里的豆腐脑在浅浅的小铁勺里被颤巍巍地倒进塑料袋里,加点儿三五佐料,再浇上两勺汤汁,“两元。好嘞!您走好!” 

    带着湿湿泥土的新鲜胡萝卜整齐地码放在一起,静候着它的买家。火红的小辣椒,尖尖的,最是惹人爱,这喜庆的颜色,总能获取人们更多的眼神。买一小堆儿,回家串起来,挂在厨房里,顿添生活气息。对于翠绿的芹菜,我偏爱小时候吃过的那个品种,细细不长的茎,颜色墨绿,有着浓浓的芹菜香。现在的新品种芹菜又粗又长,颜色嫩绿,看上去很是脆嫩诱人,但吃起来总感觉不是记忆里的味道,若用较文艺点儿的方式表达,或许就是缺了时间的味道吧! 

    继续往前走,摊位里各式蔬菜水果,五颜六色,鲜艳欲滴,有人匆匆买完便走,有人慢悠悠地闲逛闲聊。摊位的老板用热切的眼神望着你:“过来看看吧!自家种的蔬菜,不打农药,可放心吃!” 

    卖各式大饼的摊位,我即使不买也要特意去看看,老板切大饼时一刀下去,厚厚的一摞饼齐刷刷地分开来,喜欢那种无声又干脆利落的感觉。 

    “活鱼现杀”,每当看到这四个字的招牌就觉得血腥恐怖。每次在摊位前等老公挑选完鱼盆里的鲤鱼后,我都会习惯性地背过身去,等“啪啪”重重两记响声过后再转过身来,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鲤鱼已经静静躺在案板上了。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刮鳞、剖腹、清理,老板边麻利拾掇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鲤鱼要怎么做才能味道更鲜美。每次我的内心都恨人类的霸道和残忍,但是当美味的葱油鲤鱼端到餐桌上,美食的诱惑立马冲淡了对鱼儿被杀时的怜悯。人真是个矛盾体啊。 

    卖蛤喇的摊位最长,各式蛤喇放在带水的铁盘子里一字摆开。我尤爱那种味道鲜美的白皮蛤喇,用手轻轻触碰它们弹出壳外左右摇摆的小嘴儿,随即便会喷出细细的小喷泉,甚是有趣。每次还未靠近摊位,老板就早早操起簸箕铲起一些,水嗒嗒地滴着:“昨晚浣了一晚上,一点沙也没有啦!看看干净着呢!明天大风,船出不了海,明儿想吃也没有啦!想买的趁早啦!” 

    还有那些冒着热气的猪下水、牛下水、羊下水、烤鸡烤鸭烤香肠,香喷喷的肉香味儿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让经过的人们忍不住咽下口水…… 

    有句话说:“当一个人对生活失去希望,就放他去菜市场。”细想这句话不无道理。这里是市井最繁忙、最热闹的地方,它没有灯红酒绿或大气磅礴的繁华,却有着人们亘古不变的最原始、最基本的需求,让人感受到生活是如此的温润丰盈而朴实。它带着泥土的芳香,带着普通人的奋斗和生生不息,还有世间温暖的爱和踏实的幸福感。 

    华灯初上,回头望,暮色沉沉中,菜市场依然人头攒动,烟火缭绕,车来人往,给整个小城添了一股有条不紊的祥和。 

    好一幅现世安稳的光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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