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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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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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无声
□马智勇

    雪,是天地间的精灵。“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诗人将纷纷飞雪比喻成“玉龙”的鳞甲,多么形象且富有想象啊!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灰暗的穹顶飘落而下,天空骤然显得很空洞。雪花轻盈地落下,没有一点儿声响。所以,雪花落下是一种姿态,它不像雨落下时,一遇到迎接它的物体就张扬着叮当作响。 

    轻轻摊开手掌,一片、两片、三片……雪花落在上面,但倏忽间,又变成一颗水珠,晶莹剔透地在掌心滚动。 

    我所居住的城市兰州,因地处黄土高原而常年干旱少雨雪。可是近年来,由于大力提倡环保,蓝天渐蓝,雨雪似又重返这里,滋润着干渴的草木。这也许应了一条恒律:只要人类对自然有所敬畏、有所尊崇,那么,大自然也会对这里有所眷顾。 

    雪无声地飘飘而下,它悄然落在楼下的马路上、屋顶上、远处的皋兰山上,不一会儿,触目所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尽管雪如此轻盈纤弱地翩跹而落,但纤弱中又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它若积累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压断粗壮的树杆。 

    雪,似乎又充满了伤感。如果说,恋人在蒙蒙细雨中共举一把花伞多了几许浪漫,那么若以雪为背景,则充满了离别的伤感。“轻轻地我将离开你……”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两行远去的脚印,纷纷扬扬的大雪迷离了牵挂的视线,只有《大约在冬季》才有这样的情景。古人常在纷纷飞雪飘落下来的时候,送别远行的故人。唐代诗人高适的《别董大》,正是在天幕阴沉,天色黯淡,“北风吹雁雪纷纷”的背景下载负着离别的愁绪而送别故人。 

    雪似乎又可增加人的胆略与豪气。1200年前,甘肃人李愬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伴着悄然而落的漫天大雪,率领兵士们奇袭了蔡州城,活捉了吴元济,取得了战斗的胜利,受到唐王朝的嘉奖。这就是取自《资治通鉴》中的名篇——《李愬雪夜入蔡州》。虽然天气恶劣,但勇士们心中都燃着必胜的火焰,正如毛主席有诗句——“雪里行军情更迫”。 

    落雪的季节,动物在恬静冬眠,树木裸露着光秃秃的枝干静静地矗立着,一切都仿佛时光雕刻一般静止无声。拂开厚厚的积雪,可以看到白雪下的麦苗已呈现出可喜的新绿。无声的落雪和寂静的冬季,正是在积蓄这样一种力量,一种厚积薄发的力量,这种力量在达到质变时,会喷薄出一个姹紫嫣红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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